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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漢肺炎的疫情延燒月餘,台灣的防治成果有目共睹,加上民眾大多有防護的意識,除了戴口罩、勤洗手外,也儘量減少出入人多的公共場所,同時降低進出國門的機會,但接著而來的大型宗教祭典、清明返鄉等人口聚集和移動,都對防疫造成很大的壓力。第一個將面臨的挑戰就是一年一度將於今年3/19展開九天八夜的「大甲媽祖遶境進香」活動。
在政府大力宣導和民眾自律的情況下,各餐飲娛樂產業成為本波疫情的首要受害者,各種政府和民間主辦的活動也紛紛減停,目的都是希望避免大量的人群聚集,產生集體感染的風險。因此,即將在三月到來的大甲媽祖遶境進香活動,就引起社會的討論話題。支持停辦的輿論多以公共衛生的防疫角度出發,即然可以避免的人群聚集,為何不見公權力的介入?甚至有人以日前政府宣佈管制第一線醫護人員出國的政策為例,批評政府為什麼敢禁止醫護人員出國,卻不敢禁止媽祖遶境停辦?而主辦方鎮瀾宮的副董事長則表示,大甲媽遶境是在室外,更要大家相信政府,但若政府宣佈封城就不辦遶境,看來是把這個是否停辦的難題丟回政府,而鎮瀾宮所在地的台中市政府,市長盧秀燕則表示,對於防疫期間的宗教活動,中央防疫指揮中心有公眾集會因應指引,市府已提供烚準備參與遶境的各宮廟團體參考,顯然也是把這個燙手山芋抛給中央處理。
緣自日治時代就開始舉辦的大甲媽祖遶境活動,是台灣民間信仰中最盛大的活動,與天主教的梵𧬺岡耶誕彌撒、 回教的聖城朝聖並列全球三大宗教儀式之一的大甲媽祖遶境,動輒上百萬人參與,是台灣最大的「人口移動」,九天八夜的活動,從「筊筶」到最後的「安座」,共有十大典禮,一點也不能馬虎,活動區域橫跨台中、彰化、雲林、嘉義四個縣市,沿途跋涉300多公里,上百萬民眾參加,要說禁止舉辦,不只要神明同意,還需要說服廣大的信眾,因此,從中央政府到地方政府,都不敢貿然禁止,大家只能祈求在九天的活動後,不要有感染的案例發生。
以政府的角色來看,為了全民的健康,的確可以用公權力來防止可能的危機,但面對眾多信眾的期待,要喊停這麼重要的傳統活動,不止需要勇氣,更需要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魄力。其實以台灣的控制狀況來說,是否真的需要到禁止所有大型活動,的確需要判斷,像是台灣燈會也在台中舉行,還有各地方政府的燈會,其實都沒有停辦,代表各級政府對於一些風土民情的習俗,以及會帶來消費的大型活動,還是抱著加強管理但繼續舉辦的方式。同樣地,面對大甲媽祖遶境的活動,實在很難去禁止,除了百萬信眾的期待外,還有龐大的商機都是要被考量的,但是要在這麼大型且人潮密集的活動中,不要說做好公共消毒有困難,即使戴上口罩,在人們那麼近距離觸的情況下,要做到自我保護都有些困難,此時,除了需要媽祖保祐外,更需要「有狀況」的民眾自律,不要參與活動。
在世界各國陸續出現社區感染的情況下,台灣對於病例的追蹤和接觸者隔離的管理上,已經盡了全力,但真要做到完全沒有社區感染,真的是沒有絕對的把握。筆者前幾週曾撰文「口罩之亂-做一半的危機處理」說明,政府的危機處理會影響民眾信心,如果政府的宣導有模糊空間,或是反而引起恐慌,都會在這種公眾危機上造成不必要且更嚴重的不安感而政府近半月來也已修正宣導方式,以觀念宣導取代威脅,是很好的走向。據筆者觀察,近期搶口罩排隊的狀況也稍有減緩,但取而代之的問題是消費性產業的崩跌,對政府來說,除了要加強防疫外,也必須要想到「善後」的問題。
全球政府在對抗疫情時,同時也會考慮經濟層面的因素,這也是為什麼防疫無法確實的主因。例如日本東京奧運是否停辦,也考驗著日本政府的智慧,畢竟籌備多時,同時會對日本經濟帶來極大正面激勵的奧運,一旦停辦,所要面對的不只是全球運動員和運動迷的失望,更會影響日本的經濟發展。台灣在面對消費減少影響店家和廠商生計的情況,目前看到政府都是準備以補助的方式來解決,但這畢竟不是長久之道,而且有多少店家和廠商能撐到補助下來,可能也不樂觀。疫情要完全結束,可能要等到四月後,整體經濟狀況能否承受,還未可知,在疫情管理和維持經濟的雙重考量下,政府需要有一個平衡的作法,在現有的管制成果下,適度的鼓勵一些民生經濟發展能持續,例如戴口罩購物、要求並稽查餐飲等公共場所的消毒,雖然不能兩全齊美,但也是在現況下最好的選擇。
回說大甲媽祖遶境活動,在主辦單位和政府都不敢貿然喊停的情況下,看來只有兩種狀況可以停辦或延期,一是媽祖托夢給主辦單位,二是社會輿論的壓力支持並迫使政府強力禁止。畢竟在各級醫護人員䀆了那麼大的努力,才能維持台灣疫情還被控制的現況,如果因為一場大型集會而破功,就會前功盡棄。我們敬仰神明,也相信神明會疪祐誠心參拜的民眾,但心誠比實際參與活動更重要,為了台灣全民的健康而停辦,或是徵得媽祖同意延後舉辦,相信更能彰顯神明的愛民之德,也讓全台民眾能放心,並繼續打贏這場抗疫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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